李納斯·託沃茲：我是Linux之父，也是懶人一個 | 人物誌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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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納斯·託沃茲的外公是 大學的統計學教授，得益於此，李納斯很早就接觸到了個人計算機。 當外公工作時，李納斯負責幫忙把數學公式簡化，敲到計算機裡。

那時，李納斯只有9歲。

雖然當時的李納斯認為自己在“幫大忙”，但沒過幾年，他便醒悟，如果沒有他，外公的工作還能做得更快些。

然而外公從來沒有因此責備他，反而更加鼓勵他操作電腦。這使得李納斯日夜與電腦為伴，計算機水平突飛猛進。

像一幅逐漸清晰的人物素描，李納斯的少年形象變得生動：個子不高，衣著也不修邊幅。數學成績異常出色，但社交卻一塌糊塗。

這種“書呆子”形象，延續到了中學時期。在中學，由於數學成績優異，總有女生來李納斯家中，請他幫忙輔導功課。

擔任電臺記者的父親見多識廣，暗示“她們感興趣的可以不僅僅是補習數學”。但李納斯顯得頑冥不化。

“在我看來，她們不過是想通過期末考試。而且說實話，她們佔去了我很大一部分使用電腦的時間。”

於是，帶著催促的語氣趕走前來拜訪的少女，忽視佳人盈盈的眼波，李納斯重重地坐在電腦旁。看著螢幕明暗閃爍，他感受到無限的快樂。

1

Linux誕生

在大學期間，李納斯第一次接觸到了一款叫做“UNIX”的作業系統。在當時，UNIX以簡單、乾淨、利落的設計聞名——使用者可以通過簡單事情的互動來建立任何程度的複雜任務，如同使用英語的26個字母創造複雜單詞。

李納斯為此折服。“簡單不代表容易，簡單需要特別的設計和很高的品味”。

此時的李納斯尚未想過，自己會創建出一個新作業系統的核心。但他對程式設計的狂熱已如岩漿般灼燙。在電腦世界中，他宛如創世者一般，可以欣賞一個精緻瑰美，卻極度純粹的數學世界。

在李納斯21歲時，他經常使用自己的終端模擬器去訪問大學主機上的新聞組和郵件。但他希望自己可以下載和上傳檔案，因此他需要分別寫出磁碟驅動和檔案系統驅動。

這並不是一份輕鬆的工作。當時李納斯覺得這太過麻煩。可他除此之外似乎也確實沒有其他事做——大學課程輕鬆，他幾乎整天呆在家裡。唯一的社交活動是週三晚上的一次同學聚會。

“宅男”決定行動。隨後，李納斯的生活被簡單拆分成四部分：程式設計、睡覺、吃飯、沖涼。而用在程式設計上的時間要比後三者加起來都要多。

隨著工作的進行，在程式設計的某一刻，李納斯驚訝地發現，這個專案竟成長為了一個作業系統的雛形。

在這一刻之前，李納斯還穿著破舊的睡袍激情四射地敲擊鍵盤。但這一刻之後，他整個人都陷入了靜止。如他自己所說，作業系統是計算機的所有功能的基礎。而創造一個作業系統則是最終的挑戰。

“從根本上講，創造作業系統，就是在制定規則，而且是最根本的規則。如同在為你創造的這片土地制訂憲法，而其他在電腦上執行的程式則是憲法所允許的普通法律。”

在確立了方向後，一切開始變得不同。他向赫爾辛基工學院的一位助教申請了一個FTP地址的子目錄，供李納斯釋出系統，同時不斷從一個伺服器的操作手冊中翻來覆去地查詢可用標準，執行程式並除錯Bug。

李納斯日日夜夜地盯著螢幕。兩個月後，系統的核心——Shell程式終於能夠正常工作。

接下來的工作開始行雲流水。一個個新的程式被寫入，過程順暢無比。他形容，那感覺就像“上帝創世紀”，讓那裡有光，那裡就真的有了光。

芬蘭的仲夏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日光浴和帆船，海邊小屋和冰鎮啤酒是這個時節的主旋律。而這一切李納斯都無福消受。在厚重的黑窗簾的隔絕下，他甚至晝夜不分。

但李納斯卻仍被幸福包裹。在被厚重窗簾隔絕的屋內，在飛舞著0和1的電腦世界中，李納斯躺在柔軟沙灘上，日光暖暖灑下，身後的海邊小屋籠罩在樹蔭中。

這個世界，他稱它為Linux。

2

舞會上的國王

1991 年9月17日，李納斯把系統釋出到了網上。

坦然講，最初的Linux系統並不好用。一旦儲存的內容稍多，甚至只是執行的時間長一些，系統就會崩潰。

但這並不妨礙一群熱衷於開發作業系統的技術狂對Linux的痴迷。他們的鼓勵令李納斯感動，有人說這系統真不錯，就是我的電腦壓根用不了。還有黑客說他非常喜歡這個作業系統，而且用一長串文字描述了系統的好處，但緊接著說這系統導致他硬盤裡的檔案蕩然無存。

總有人向他反饋自己的評價和建議，這成為了李納斯堅持完善Linux的動力。

一封封郵件從不同的國度飛往李納斯的臥室。有一位德國黑客詢問李納斯，Linux是否能用一個無需太多記憶體的小巧編譯器進行彙編。為此，李納斯在聖誕節前加班加點，用整整三天時間做出了“page-to-disk”。

這個功能可以讓人們執行超過計算機記憶體的巨大程式，因此深受使用者喜愛。功能釋出後，Linux的使用者開始井噴式增長。

如果按當代的商業視角，Linux已經獲取了第一批“核心使用者”，這意味著是時候探索“付費模式”了。

但李納斯不這麼想。

並不是他對錢無慾無求。恰恰相反，受困於學生貸款和每月在電腦硬體上的固定支出，他當時可謂相當缺錢。

但他說，相比起錢，自己更希望收到從紐西蘭，從日本，從荷蘭和美國寄過來的一張張明信片。在李納斯心中，自己的成果並非完全屬於本人，而是同屬於幾個世紀以來的科學家和其他學術界人士。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如果Linux沒有商品屬性，那人們評價它的時候就會完全從黑客的角度，這有助於他收到更多的讚美。

無論如何，李納斯沒興趣用Linux賺錢。他希望人們能夠隨時使用和改進它，同時瞭解他們做過的改動。前提是，不能把Linux當做商品。

於是，李納斯將自己的作業系統放到了理查德·斯托 曼 的自由軟體計劃中 （詳情可點選 理查德·斯托曼：建一座自由軟體烏托邦 ） 。在公共執照協會條款的約束下，使用者可以自由拷貝、改動並銷售程式，但需要提供軟體來源，並免費公開修改後的原始碼。

這一舉措，令Linux成為了黑客們的寵兒。他們互相分享彼此的修改建議，不斷完善和改進它。

“我們在集體創造一個最好的作業系統！”李納斯笑稱：“如果有人想篡奪Linux並將其變為一個商業專案，必將會在網上掀起黑客的反對潮，會有無數黑客大聲斥責：‘嘿，那是Linux，住手。’”

Linux成為了黑客們的精神烏托邦。那些名為“自由、分享、協作”的古老黑客信條，經過短暫沉寂，又在Linux中熠熠生輝。

1993年，Linux的討論組人數達到數萬，躋身論壇熱度前五。到了1995年3月，Linux1.2版本的程式碼量已經超過25萬行，《Linux雜誌》的發行量達到一萬份。對於不同的處理器，Linux也有了極高的適配性。

李納斯聲名鵲起。1999年的芬蘭獨立日，李納斯受邀參加總統舞會。李納斯的伴侶塔芙身著優雅長袍，看上去美麗異常。一舞作罷，全場掌聲如雷。

次日一早，芬蘭的報紙頭條赫然是李納斯手挽伴侶飄飄起舞的照片，上有醒目標題：塔芙和李納斯，舞會上的王后和國王。

3

要是能重來

在自傳中，李納斯戲稱，Linux的成功，要歸功於自己的“懶惰”。

在某些方面，李納斯確實是一個“懶人”。他不工於心計，在有人和他爭搶Linux版權時神經大條。喬布斯找他合作，他卻在巨大的市場份額前卻毫不心動。連Linux的企鵝LOGO，也是李納斯的妻子的靈感——有一隻企鵝曾咬過李納斯的手。

在那些看起來勤勞的時期中，李納斯的很大一部分動力來自於其它黑客的認可和尊重，另一部分來自於程式設計本身帶給他的快樂。他坦承，在最開始，他壓根沒想到Linux能夠達到今天這種規模。

有人問他，如果你事先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你還會像之前一樣為了Linux夜以繼日嗎？

“很可能不會。”

這是他最開始的回答。像切合了他對自己“懶惰”的描述。

“如果最開始我便知道這系統有多少細節需要填充，又有多少人對這系統寄予厚望，我可能直接就被嚇退了。”

但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

“好吧，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一切，我也會知道自己會得到多少人的支援，收穫多少份友誼，和多少出色的黑客共同努力，打造一個多了不起的系統。”

“這些好的方面，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那我改主意了。”

是的，要是能重來，我還會再做一次。

讓我們一起從人物的角度，編碼0和1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