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倉科技折戟創業板，依賴用户付費卻暗藏個人信息安全風險

圖片來源：東方IC

近日，駕考寶典母公司木倉科技主動撤回IPO申請，原本擬公開募集資金7.3億元，亦如泡沫般破碎不見。

實際上，從木倉科技緩慢推進的上市進程便可嗅到一絲不安因素，儘管2020年12月30日便獲得IPO受理，但其直到2022年7月才完成首輪問詢函回覆。歷經4版招股書、IPO受理20個月後，木倉科技終究沒能實現 “在線駕培第一股”的雄心壯志。

雪上加霜的是，7月份，駕考寶典陷入被駕校抵制的風波，木倉科技旗下APP更是多次因違規獲取個人信息被通報，且數據安全及用户個人信息保護不當成了招股書中的風險因素。

手握十餘款APP，學車服務收入佔比近八成

2011年7月，木倉科技在武漢正式成立，定位為一家專注於汽車消費領域的移動互聯網公司。它以駕考寶典為源頭，從駕考市場向汽車後市場導流，出品了全國違章查詢、車友頭條、買車寶典、小豬二手車等數十款汽車應用APP。

據木倉科技最新招股書顯示，2021年，公司營業收入為4.83億元，同比增長45.9%；歸屬於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1.48億元，同比增長54.5%。

其中，學車服務收入達3.8億元，佔總收入的78.81%；互聯網廣吿服務收入達9050.9萬元，佔總收入的18.79%；汽車導購信息服務收入達1157.3萬元，佔總收入的2.40%。

據介紹，木倉科技的盈利模式主要包括三種，即用户付費模式、“免費+廣吿”模式以及下家付費模式。學車服務收入中的駕考培訓服務採用的便是用户直接付費模式。

報吿期內，駕考培訓服務收入金額和佔比均呈逐年增長趨勢，主要原因是自2017年開始木倉科技探索互聯網學車業務的“用户付費模式”，駕考培訓服務業務的用户付費單數合計分別為246.80萬單、501.03萬單和818.88萬單。

值得注意的是，在問詢函中，證監部門對其用户付費的商業邏輯與合理性提出質疑，要求其説明駕考培訓服務中提供的全部服務內容用户付費的必要性。木倉科技在回覆函中表示，相較於免費服務，付費服務的學習方式更加生動、有效。其並指出，用户可自行選擇使用公司的免費產品，或付費購買具有個性化、針對性強等特點的收費產品。

2021年，木倉科技主要APP合計平均月活躍用户數量超過2653萬，其中駕考寶典平均月活躍用户數量達到2466萬。同時，其他APP在汽車消費類移動應用市場上佔有一定份額，全國違章查詢、買車寶典、駕考寶典3D練車、平行之家平均月活躍用户數量分別為109萬、33萬、30萬、12萬。

以上數據一望而知，雖然木倉科技自身存在學車、買車、用車三大方向服務，但以用户直接付費為主的學車服務依舊是其立足市場的根本。一旦用户信任出現裂痕，再堅硬的玻璃也有破碎可能。

用户個人信息安全、廣吿業務等存多重合規性風險

7月底，據有關媒體報道，“駕考寶典”在全國多地被駕校教練抵制，不少學員都接到了同一條消息：“不要再使用駕考通、駕校寶典、駕考精靈、元貝駕考等第三方軟件登錄交管12123APP，如果不聽勸，學車用户的交管12123賬號會被拉黑，考試也無法預約”。

發生此種情況，疑似與駕考寶典等練題軟件存在爬取數據、惡意提交預錄入數據等違法行為有關。

隨後，駕考寶典官方微博對此發佈聲明表示，近期收到大量反饋，稱有競爭對手通過微信等網絡平台，有計劃有預謀，惡意捏造事實，偽裝成教練和上級領導的身份對駕考寶典進行詆譭和抹黑，並大肆傳播，恐嚇學員卸載駕考寶典，安裝自家APP。

其並強調，駕考寶典已通過ISO27001信息安全管理體系認證和公安部門的信息系統安全等級保護測評，完全符合安全規範。

儘管如此，木倉科技對自己存在的數據安全及用户個人信息保護不當的風險是心知肚明的。

在招股書中，其明確指出，公司面向個人用户及企業客户提供C端及B端服務，業務經營過程中，公司根據業務需要獲取了用户的相關數據。儘管建立了一系列數據安全內控措施，但仍然可能受到惡意軟件、計算機病毒、黑客攻擊的影響；或公司員工違反公司內部制度規定；或數據合作方、客户違反協議約定以及其他原因造成數據的不當泄露或使用。

據瞭解，木倉科技旗下APP車友頭條、駕考寶典、全國違章查詢都曾因存在超範圍收集個人信息、違規使用個人信息等問題被監管部門通報。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述盈利模式中，下家付費模式便是公司在經過用户同意後，將其學車意向推送給駕校或者教練，以及經過用户同意將其買車意向推送給第三方汽車銷售平台或汽車經銷商，根據意向的數量向駕校或者教練，以及第三方汽車銷售平台或汽車經銷商收取信息服務費用。

顯然，在這種模式之下，用户個人信息在不經意間被“售賣”的風險將很可能被放大。

此外，木倉科技對自身廣吿業務的合規性問題也有所保留。其指出，公司從事的廣吿服務業務屬於互聯網廣吿範疇，受相關法律法規的監管。若本公司廣吿客户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吿法》《互聯網廣吿管理暫行辦法》等相關規定，則將可能受到與廣吿客户承擔連帶責任、罰款、停止相關廣吿投放、公吿道歉、吊銷營業執照等處罰。

在問詢函中，證監部門針對其廣吿業務也提出諸多質疑，其中指出，在駕考寶典APP承接的聯盟廣吿歷史上存在未設置廣吿一鍵關閉或設置了虛假的關閉鍵等情形。

對此，木倉科技方面表示，針對開屏廣吿未設置或設置虛假廣吿關閉鍵情形，廣吿主應承擔主要責任。發行人開屏位置的廣吿投放已設置關閉鍵，確保用户可實現一鍵關閉。

遭遇20餘個靈魂拷問後折戟創業板

2022年7月5日，木倉科技對審核問詢函進行了回覆。問詢內容涉及學車、互聯網廣吿、汽車導購信息三大業務相關變動情況和是否存在不合規經營行為，以及對毛利率、應收賬款、信息系統核查等問題的20餘個靈魂拷問。

值得注意的是，證監部門要求其説明“汽車之家” “懂車帝” “瓜子二手車”等汽車類平台APP運營同類駕考培訓服務，以及競爭對手駕校一點通等對接主要互聯網平台企業的可能性及風險。

木倉科技在回覆函中坦言，若未來汽車類平台APP進入互聯網學車領域或者競爭對手與主要互聯網平台企業深度合作，並大幅增加市場推廣力度，有可能存在短期內對公司用户產生部分分流，從而出現競爭壓力增加、用户流失、主營業務收入下滑的風險。

根據招股書中披露的月活數據顯示，汽車之家、易車、懂車帝的月活人數都在2000萬人以上，汽車之家更是達到6595萬人，其藴藏的流量價值不容小覷。

天眼查信息顯示，木倉科技與競爭對手駕校一點通主體公司杭州聯橋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曾有過關於不正當競爭的訴訟案例，雙方互相起訴，最終都以原吿撤訴吿終。問詢回覆函則顯示，在木倉科技充當被吿時，雙方簽署和解協議，木倉科技向駕校一點通支付45萬元。

在經歷了監管部門多重拷問後，木倉科技或是嗅到了自身發展局限與同行競爭的風險。8月18日，其主動向深交所提交了《關於撤回武漢木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並在創業板上市申請文件的申請》。

按照原本計劃，木倉科技擬公開發行人民幣普通股1524.53萬股，募資7.3億元，計劃用於智能學車培訓技術升級項目、新駕培研發中心及智能教學示範基地建設項目和營銷網絡建設項目。

隨着8月22日審核狀態變更為“終止”，木倉科技上市的美好藍圖被畫上問號，其是否會再度闖關IPO仍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