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下面這位坐著的指揮

還能回想起他曾經的意氣風發嗎

視訊中坐著感覺快要睡著，結果依舊爆發出無限能量的老人，正是被譽為世界三大東方指揮家之一的小澤征爾。

最近10年，因為身體原因，他已經闊別舞臺很久，但卻一直在致力於培養年輕音樂人。這是今年7月31日，他出現在東京紀尾井音樂廳，大約用10分鐘時間演奏了《貝多芬絃樂四重奏第16號第三樂章》。

今天是9月的第一天，也是小澤征爾84歲生日，他經歷的一生，不可謂不傳奇。

小澤征爾身為日本人，卻出生在中國。

小澤征爾的家庭早在20世紀30年代初期便來到了中國。他的父親小澤開作曾在長春等地當牙科醫生，卻常常不務正業，為日軍侵略搖旗吶喊，鼓吹把滿洲從民國分離出來，甚至為此還成立了一個極右組織：“滿洲青年聯盟”。

當“九 · 一八”事變發生後，他們全家便搬到了瀋陽，而小澤征爾就是在這段時期裡出生的。他的父親因對關東軍兩個核心參謀“板垣徵四郎”、“石原莞爾”極為崇拜，於是取了這兩個人名字中的“徵”與“爾”，小澤征爾的名字便帶著“罪惡”誕生了。

在他出生後的第二年，他們又舉家遷到了北京，因此，小澤征爾的童年一直是在中國度過的，在上小學之前，他的大腦中所有記憶都是“黃包車車伕、新開衚衕的石墩獅子、一口地道的北京話……”。一直到珍珠港戰爭後，他們全家才回了日本東京。

當時的“奉天 瀋陽”

6歲的小澤征爾跟隨父母回到日本後，正值太平洋戰爭時期，整個日本社會的物資都十分匱乏，但家人還是湊錢為他買了一架破鋼琴，並將他送到了鋼琴家豐增升的門下，學習音樂。

據小澤征爾自己回憶：很小的時候，母親便教他唱了很多的彌撒曲，稍大一點以後，母親又教他們幾個孩子一起練習合唱，在很小時就感覺到了音樂的純樸、安詳和優美。可能是遺傳了母親的音樂細胞，小澤征爾在音樂的路上一直暢通無阻。

1951年，16歲的小澤征爾考入了著名的桐朋學園音樂系，在這裡，他開始涉足到了指揮藝術的領域，並師從著名的指揮教育家齋藤秀雄；1959年，24歲剛畢業的他遠赴法國留學，並在那裡參加了貝桑鬆世界指揮比賽，並一舉獲得冠軍，一夜之間聞名歐洲。

此後之後，獎盃與冠軍便“像商量好一樣”，一個一個地被接連獲得：1960年，參加美國伯克郡音樂節指揮比賽並取得了第一名，並榮獲庫謝維茨基大獎。由此得以成為當時波士頓交響樂團常任指揮查理·明希的學生。半年後，在國際卡拉揚指揮比賽中獲得第一名，根據前三名可成為卡拉揚弟子的賽規，留在西德，師從赫伯特·馮·卡拉揚。

《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小澤征爾，1993年

成名後，小澤征爾輾轉在紐約愛樂管弦樂團、NHK交響樂團、多倫多交響樂團、舊金山交響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等這些世界級音樂樂團與機構。

1976年，41歲的他，是波士頓交響樂團歷屆指揮家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該樂團第一個亞洲指揮家。

指揮時“瘋狂”的小澤征爾

日本戰敗後，小澤征爾的父親開始轉變為“和平人士”，“經歷戰爭，開作身上和平主義者的一面更加明顯”，他一直有個心願，希望能回到中國，看一看舊居。

1972年9月29日，中國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與日本國政府聯合宣告》，宣佈與日本建交。

1978年，已成為國際指揮大師的小澤征爾受邀訪華，而他的“和平”老爹已經去世。當他來北京訪問，指揮中央樂團演出時，還讓他3個哥哥陪著母親，帶著父親的遺像和遺願，到兒時的故居看了看。

小澤征爾在北京演出

小澤徵爾的認真也是有目共睹。1994年，59歲的小澤征爾回到出生地瀋陽，指揮遼寧交響樂團。因為對“樂隊每個人的水平都甚為不滿”，於是“一天訓練6個小時，一個個指導，一點點**”，這樣連著三天，同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小澤卻說“這次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送給瀋陽市民一臺滿意的交響樂……你們都行，誰也沒有理由洩氣……”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大概認真的人，才能完成指揮這般認真的事。最後，用15年音樂會上全體演員和聽眾合奏合唱的《生日快樂》，給小澤征爾再次祝福吧。

撰文：賴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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