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雜誌2019-09-04 18:39:54

這可能是陳善治內心對於她16歲所經歷的事情“最痛的”領悟了。二十年前的熱帶城市風貌,滿城遊蕩的眾多人物,最終杳無蹤影。新加坡一部莫名消失的獨立電影,16歲的導演在23年後忽然間失而復得。面對一大沓嶄新且未經剪輯的膠捲,她重新尋找已經久未聯絡的夥伴,以紀錄片的形式完成它,並嘗試找出它丟失的前因後果。23年前的主角兼編劇陳善治(桑迪)稱之為“一段奇異的回溯之旅”。紀錄片能否同時又是劇情片?這部電影或許很成功的呈現——“將紀錄片當劇情片來拍,把傳統敘事電影當實驗影像來拍”“劇烈的情緒發展,而太過情緒化所導致的紀實感不強烈,很難產生共鳴”《逃避者》這部由桑迪本人執導的紀錄片,斬獲了聖丹斯電影節世界紀錄片單元的最佳導演獎,憑藉獨立電影精神與出眾的音效剪輯獲得了高度評價。影片的前半段是自傳式的,配合著個人色彩濃重的剪輯,少女感極強地說著自己的生命歷程。16歲的桑迪是一個創造力極強的少女,她想法多多,自我意識強烈,有著熱切的電影夢。在美國電影導師喬治的鼓勵下,她與另外兩名同齡人合作,自己負責編劇和女主角,錦佳負責剪輯,蘇菲負責製片。喬治成為了桑迪的摯友,甚至可以說是年輕的桑迪當時的精神導師。在上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新加坡電影界乃至流行文化領域是相對貧瘠的。在迷影少女桑迪完成夢想的道路上,稀有的專業老師喬治一直鼓勵和幫助著她。拿到桑迪創作的公路電影劇本——關於名為“S”(由桑迪本人飾演)的“情感逃避者”必須要殺死和自己有任何親密關係的人的故事。受到認可的桑迪一行深受鼓勵,在城市各個角落遊蕩,做海報、試鏡、拍攝...一整個夏天,桑迪、錦佳、蘇菲和招來的非正式演員們雄心壯志地完成了劇本的拍攝。喬治說團隊遇到資金問題,少女三人便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取出來繼續拍。例如,一整天全員全心投入拍攝的戲,攝影師喬治卻始終不提醒他們,從一開始膠片就出了問題,什麼都沒有拍攝下來。例如,在拍攝的最後一天,搭建奇怪的裝置,非得加戲,拍完卻發現,他根本沒在相機裡放膠片。拍攝結束後,主創三人各自回國學習,留下所有的影像資料給喬治。錦佳催促,喬治卻反咬一口,打電話向桑迪指責錦佳反應過度。三個小女孩疑惑、憤怒、消沉、絕望,但《逃避者》實實在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逃避者》表達了當時年輕的主創三人最初始的電影認知和自由思想,這件事情也契合了獨立電影的精神。
但喬治的行為,卻扼殺了桑迪被開啟又被迫急速關閉的少女電影夢。數年後,一封來自導師遺孀的郵件發給桑迪,告訴她在自己家的地下室發現了儲存完好的70盒《逃避者》膠片和其他電影資料。喬治為什麼要在他奔波數國的這些年,貼身儲存這些原始膠片和資料?又為什麼無故消失?
圍繞這個消失的電影,桑迪慢慢回憶,她一一找到當年參與的人,尋找答案。開設電影班、培養優秀人才、挑選合適門徒和自己一起拍一部屬於新加坡的本土電影。剛好遇上了桑迪,她不顧一切地想要實現自己的想法,喬治狂喜。他不斷鼓勵別人和他一起來進行電影創作,但沒有一部獲得成功。面對《逃避者》拍攝好的70盒膠片時,他可能覺得電影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精彩,或許是自己沒有能力剪輯它。“要不是這個絞殺少年夢想的騙子導師,桑迪現在沒準會成為新加坡第一女影人。”面對摯友兼導師的背叛,桑迪長久以來都無法直面與釋懷。直到夥伴們23年後再因為這部意義非凡的電影重聚,讓人淚目。"對於未剪輯的Shirkers,Georges Cardona有一種詭異的熱愛"。喬治的遺孀如此說道。喬治的熱愛與理想最後成為了他難以揹負的負擔,可惡、可悲、可惜。但逃避的從來都是個人選擇,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讓你停滯不前。如今是一名小說家的桑迪——陳善治早已經不再拍電影。但此紀錄片用以紀念那個夏天白費的理想、友誼和青春,那些一拍即合的視覺和情感共鳴。不可置否,她做得很好,影片構思和23年前同樣的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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